寒岛

I’m going on a trip🌻

【长津湖/万千里】千里万里

兄弟亲情向回家后续(也不是不能看成cp向,随各位自己的喜欢),观影后的一个后续脑洞,HE

只是希望所有保家卫国的英雄有一个安稳和平的余生。

致敬。

⚠️PTSD描写有、兄弟亲情向为主、Happy ending



——————————正文—————————

 

0.0

伍千里捂着弟弟的耳朵,把人搂在怀里说:“你听外面那雷声,像不像雷爹的炮?”

 

0.1

伍万里再踏上那条漂在江面上的小船时候,两岸新生的嫩柳已经堪堪拂过了水面,路边招展的迎春花点点泛黄,配着水花转转,显出来几分江南水乡好模样。再过几天就是立春,江水回暖,渔船开渔的日子。

 

他和往常一样坐在船头,腿还是不安分,闲不住地晃来晃去,看着江水推开的涟漪送着船前行。

还没等伍万里好好欣赏眼前熟悉的景,脑袋上就被石头砸了一下。船一直沿着岸边走,他这两年又窜了不少个,一个箭步跳下去,水才堪堪没过小腿肚儿。上了岸不等站稳,伍万里先捡了两块石头在手,都不用瞄准,轻轻一扔就中了俩目标。

 

“哎哟!真疼…你谁啊你?”

 

“何水生,蒋从良!你们好好看看我是谁。”

准确地叫出昔日手下两个小跟班的名字,伍万里看着原先玩伴的表情从迷茫、愤怒渐渐转向震惊,最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连滚带爬往回跑,摔了一脸泥还不忘鬼哭狼嚎着:“伍万里回来了!伍万里——回来了!”

 

不等他弯腰大笑,身后传来个声音,不大,低沉嘶哑:“伍万里!”

 

“到!!”

从军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长时间形成的肌肉反射让伍万里迅速转身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上船!”

 

“是!!”

等他坐回船头,刚巧赶上下雨。春雨,细细密密的不断。

春雨贵如油。

伍万里就这么披着一袭烟雨,率先一步踏上爹娘的渔船。

 

“爹——!娘!”

老人早就守在船口等着,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儿子率先出线在眼前。还不等脸上的忧愁浮现,第二声接着穿来:“爹,妈,儿子们回来了。”

 

“好,好啊,好……”

 

娘一手一个,紧紧拉着她两个儿子的手,太过激动地只反复重复:“好,好啊……” 伍万里抬起手本想拍拍娘的肩膀,却被那一头银发猝不及防刺红了眼眶。

晚上桌上破天荒出现了四个菜,冬天备下晒的咸鱼干炒萝卜干,野菜团子,窝头,就着热乎乎的棒子粥,俩人喝了能有七八碗。

 

“不走了吧?”

 

夹菜的间隙,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伍万里急着张嘴,却被刚喝进去的粥烫得直呼气,最后还是他哥面不改色地塞给他一口窝头,顺便回答:“爹,不走了。”

“仗都打完了,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当天晚上,伍万里挤在他哥的身边,看着船上头漆黑的璀璨的星空,趁着呼噜声还没打起来,他赶紧推推一边睡意朦胧的人:“哥,咱真的不走了?”

 

 

 

 

 

0.2

“走。”

 0.3

伍千里打点好行囊,背起两个大包,身上还穿着那身黄色的军装,转身冲着伍万里一摆头就上了路。

爹娘一开始以为他们又要上战场,看着他们收拾行李嘴上不说,却是急得一宿一宿睡不着,最后还是伍千里拿军人的名誉起誓,说是去办事,最多半个月就回来,这才让爹娘放下心。

 

沂蒙山,离他们这个渔村十万八千里,坐着火车也要两天。只是伍万里知道,他们必须去。

 

“爹,娘——等我们再回来,咱家就盖房子——住到地上!”

 

火车慢悠悠地开,直晃荡了一天一夜才把他们送到山东。落地不得歇息就立刻换成骑马,然后步行,最后到了崎岖无比的山坡,还是被老乡用牛车送上去的。

其实他们根本没开口,看着这身军装,赶牛车的老乡一听要去的地方就热情地推他俩上车,直接要送到目的地。

 

实在推不过也就从了。伍万里索性往后一趟,在牛车上翘着腿,他哥顺手将帽子扣在脸上,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催人入睡了。牛车“蹬蹬”的声音,走得又稳又慢,和着春风送暖。伍万里迷迷糊糊地想翻个身,却被胸前的金属物体硌了一下,把睡意全赶跑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就直接坐起来,伍万里将银坠子从上衣口袋掏出来拿在手里把玩。张小山一直也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吊坠是做什么的,于是现在只能继续成为伍万里的秘密。银坠子上刻了些纹路,看着造型像个哨子又找不到地方吹,说是平安坠伍万里倒也从没看过这么个造型。琢磨半天实在想不透,伍万里也懒得再想,小心翼翼拿手帕包好了又放回口袋里。

 

 

“人人都说哎——沂蒙山好——”

 

悠长粗犷的嗓音回荡在大山里。伍万里到底还有些孩子心性,听着两遍就跟着哼,不经意回头却看见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背挺得直直地坐在一边。

 

伍万里有记忆起,见过最多的就是他哥的背影。小时候被伍千里欺负得狠了,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泪眼朦胧却只看见伍千里转身就走的背影;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背影又坐在他床边,不是硬邦邦地哄他两句就是递过来几条小鱼干,辛辣咸香;后来那个背影套上军装,走之前只留给他一句“在家照顾好爹妈”就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再后来他上了战场,暗地里喜滋滋地想好歹能让他哥看得起他了,却还是要跟在伍千里的屁股后面。

 

从长津湖活着爬下来的时候,伍万里总算看着他哥的正脸知道伍千里在想什么,可现在他哥又留给他一个背影——

 

“同志,到了。你们要找的那个村就在前头。”

 

张小山的家不难找。谢过老乡下了车,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刚过了四五家就去找到了。村子一共就百十来口人,打完仗还剩下多少,屈指可数。

 

伍万里没想到,即便下了战场,在有些方面他依旧是经验为零。开门的是小山的奶奶,年纪大了各处也不好使了,但是犯不着他们多说,一见身上的军装老人就差不多都明白了。直到伍万里红着眼将银吊坠放在她手里,老人才没忍住一下滑倒在地。

 

“山、山啊……我的小山——啊……我的小外甥,没了啊,没了!……”

 

伍万里红着眼咬着牙,硬是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最终却从嗓子眼里冒出奇怪的声音,混着嘶吼与啜泣。令他落泪之余惊讶的是,伍千里对这一切要平静得多。也许是经历这样的场面多了,伍千里眼急手快扶住老太太,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身在他膝盖上轻轻踹一脚,低声说道:“眼泪憋回去,要哭回家哭!”

 

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老人说什么也要留他们住一晚上。晚饭是当地特色的馒头就咸菜,伍万里吃得如鲠在喉,每一口咽下去,他仿佛都能看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小山就在他旁边躺着,说有多想老家的黑面大馒头,结实顶饱,还说等回了老家一定要他来沂蒙山,问他敢不敢吃六脚的蝎子。

 

“那玩意能吃吗?”

伍万里一想到爬来爬去的毒物就忍不住身上打哆嗦,反倒是张小山一脸兴奋:“可好吃了,下锅一炸再撒把盐,又脆又香。”

 

 

“同志,俺就想知道,俺那小外甥是,是咋没的……”

 

一句话没说完,奶奶的泪又掉下来。伍万里感到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揪成一团,难受得想吐。

 

“张小山同志,在战场上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英勇抵抗,最后不幸中弹牺牲。”

 

伍万里诧异地扭头看向面不改色的伍千里。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哥哥是不是糊涂了,记忆出了错。

 

“好,好孩子,好……”

 

趁着吃完收拾的功夫,伍万里一把拉住他哥的衣袖低声问:“你跟人家,咋说的?”

 

“没咋说。”

伍千里端着碗筷往后厨走,一甩手愣是没甩开伍万里:“你骗她干啥?”

 

“闭嘴。”

伍千里低喝一声,看着梗着脖子的万里知道他弟弟的脾气又上来了,最终无奈地叹口气:“晚上我跟你说。”一只手抬起来想要摸摸万里的脑袋,少年人倔犟地拧过脖子摔门出去了。

 

 

 

山里的晚上星星多,伍千里躺在铺盖上眯瞪,连日来休息不好,加上刚从战场上下来,此刻跟朝鲜的雪地比起来称得上天堂了。

伍万里就是在这时候披星戴月地回来,也不知道上哪转去了。进了门看也不往地上看一眼,自顾自地脱衣服、脱鞋、摘帽子。

 

“万里。”

“……伍万里。”

“伍万里!”

“第667号,伍万里!”

 

“……到!”

 

伍万里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站成军姿,右手举起来敬礼,眼睛却故意往地上瞅,就是不抬头看他哥。

 

“过来躺下。这是命令!”

 

“是。”

 

 

其实伍万里想说他们现在退伍了,他也不是伍千里手下的兵,没必要再搞这一套。只是毕竟多年习惯难改,命令当前他还是下意识选择遵从。

 

“……万里,你是不是特生气我没跟奶奶说实话啊?”

 

“……”

 

“你不说我也知道……咱俩战场也上了不少回,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骗她老人家?”

“伍万里,你还年轻,没经历过一些事,对你来说是好也是坏……我就让你想一个问题。”

“你想想,如果是你,要怎么开这个口,看着奶奶的眼告诉她,你孙子还没上到战场,连敌人的影儿都没看到一个,就被飞机打死了?”

 

“我怎么跟她说,你孙子其实可以不死,他就是运气不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张小山的死毫无意义吗?我知道你不这么想,我也不这么想。可落在人家耳朵里,那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告诉我,换了是你,怎么开这个口?”

 

“你这不是拿刀子去剜人家的心吗?”

 

 

“………”

 

 

伍千里还想再说,却被一声啜泣打断了。起先还是小口小口地喘气,然后是猛烈地吸气,最后止也止不住的哭声,越来越大。破碎的嘶吼像狼嚎一样,拖得悠长悲烈。

伍千里默默地拍拍弟弟肩膀,将对方按在自己怀里,于是那哀痛的哭喊一并被压在他胸前,断断续续抽噎。

 

“哥、哥……哥,小山没了……小山…他们都没了…哥——”

 

“哥知道。”

伍千里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任由胸口湿了一片,“哥知道。哥都知道。”

 

“啊啊……啊——!哥、哥……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平息成了呜咽。伍千里仍一下下轻轻拍着万里,就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哄他睡觉:“晚上好好休息……小山的事算是了了,还有其他事等着呢…”

 

“明天,咱俩把雷爸的坟立了。”

 

“……明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0.4

“惊蛰。”

0.5

雷爹给立的是衣冠冢。

 

伍万里看着小小的土坑慢慢蹲下,从怀里掏出雷公之前在战场上塞给他的护目镜扔下去。坑里还有雷爹的烟斗子,证明身份的纸被装在铁盒里,牢牢封死后落下第一铲子土。

那个小小的土坑渐渐鼓起一个包,伍万里沉默地看着他哥亲手将碑立在坟前,又端端正正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碑也简单,上面就几个字:“抗美援朝烈士——雷睢生”

 

他跪在坟前也磕了三个头。

 

第一个头下去,他想着雷爹跟他说,让敌人看得起你,那才叫硬气。

 

第二个头下去,他看着雷爸费力地将不太好使地耳朵凑过来,听清后又跟他说,子弹头得到了战场再给他。

 

第三个头下去,雷爸躺在他哥怀里,嘴里的血随着每次说话往外吐。可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说真疼啊,疼。

 

他说,别留他一个人在这。

 

第三个头下去……伍万里没再起来过。

 

 

 

“人人都说哎——沂蒙山好——”

 

“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

 

“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

 

 

雷爸,现在不疼了。

 

 

 

 

 

…………

雷爹家里没人了。爹娘走得早,媳妇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被鬼子开膛破肚,连着孩子一块死在老家屋子里了。到头来,连个香火都没留下。

 

他们给雷公立的是衣冠冢。衣冠冢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离着张小山的家不算远,以后方便他们再来。

战场上雷睢生的最后一口气还在说,别留他一个人在那。

 

他们知道,雷爹不愿留在异国他乡。

可他们没有办法。于是只能将雷爹的衣冠整理好,合上他的双眼,再在原地将他埋好,带着几件遗物回了沂蒙山。

 

 

 

伍万里听着他哥粗犷的声音响起在沂蒙山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土坑。伍万里知道,没把雷公带回来这事始终是他哥的一个心结,也成了他的遗憾。

 

青山处处埋忠骨。雷公何时…还?

 

回去的路上,那天有大雨。

0.6

那天一大早,伍千里就赶着上山抗料盖房子。万里还迷糊睡着,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收回欲踹到人屁股上的脚,让他再多睡会。

 

新房子刚起了一间屋子,爹娘暂且还住在渔船上,他跟千里方便干活,干脆直接搬了过来。

 

时至惊蛰,阳气上升,春雷乍动,雨水增多。屋子旁分下来的二亩三分地已经种上了玉米,被雨水催一催,来年说不定长势好。

伍千里披上斗笠,踩着被雨润湿的柔软泥土向山上走去。趁着早,山上的泥还没完全软滑下来,他得多跑几趟,搬够干活用的料。当兵别的不说,体力倒是给他练出来了。伍千里背着足有五六十斤沉的东西,在崎岖山路上走得健步如飞。

 

“轰隆——”

 

打雷了。伍千里的心里发了紧,愈发加快了脚步想着快点到家去。越是忙越是容易出差错,脚下接连打滑,差点滚下山去后伍千里才稳住了心神,尽力不去担心家里的那个人。

 

万里。

 

 

 

 

…………

伍千里回到家,匆忙将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推门进了卧室。果不其然,万里已经在炕的一角,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万里?万里…哥来了,啊……没事,没事…哥在呢。”

 

伍千里连人带被子搂到怀里,耐心又温柔地拍打着。他试着将被子拨开把人露出来,可伍万里这个小王八羔子劲儿大得了不得,当年投弹练出来的肌肉现在全用在抱被子上了。伍千里没辙,只能放弃转向其他方面,一遍遍拍着弟弟,将人搂在胸前轻声安抚。

 

假如伍千里再等个几十年,他就知道弟弟的这种行为不是见了鬼也不是失了魂,而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疾病。后人甚至还给它起了个名叫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多见于战争、灾难后。

 

“没事啊万里,没事…哥在这,哥在呢…没事啊,好孩子,真乖啊,好孩子……”

 

 

大约是从战场下来六个月左右,伍千里才注意到他弟的这一行为。那天也是个雷雨夜,伍千里被一泡尿憋醒,刚要出去,外面一道闪电照亮了站在他床前一动不动的伍万里,也差点吓掉千里半条命。不等他开口骂,对方反而先说话了:“哥,我害怕。”

 

怕个屁,打雷能有美国人的飞机大炮可怕?

 

伍千里想抬脚踹他,可是看到他弟脸上的表情顿住了。他从没见过伍万里这么害怕,哪怕在战场上也没有。伍万里的脸色白的像鬼,一双大眼睛突突地瞪着他,看得千里心里发毛。

 

“……你要不上来跟我睡。”

 

 

伍千里紧紧盯着弟弟的动作,看着对方站在原地一开始不肯动弹,最后终于僵硬缓慢地爬上他的床,在他身边躺下。隔着衣料棉被,伍千里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颤抖。

 

从那以后,伍千里的工作内容又多了一项。安抚雷雨天的万里。

 

开始只是打雷打闪,后来是下大雨、冰雹,到了最后,就算是什么也没有的普通夜晚,伍万里也要摸到他房间里。他也不说话,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站在千里床边,等着人自然醒发现,有时候能站上半宿。伍千里一开始还会被吓到,到了后来习惯了,往往人站一会他就有感觉,睁眼自觉地将对方拉上炕,翻身拍着哄伍万里。

 

跟梅生写的信里伍千里有时会提起这茬,自嘲地说自己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整个一伍万里的专属仆人。

梅生的女儿长大了,现在不但能认清四加四,还认了伍千里当干爹。

 

 

有时候生活就是他妈的这么操蛋,搂着还在颤抖的万里,伍千里有些苦涩地想,熬过了战争,熬过了炮火,最后却折在打雷上。

 

窗外,雷声轰鸣,扯开深黛的夜幕又迅速消匿。伍千里捂着弟弟的耳朵,把人搂在怀里说:“你听外面那雷声,像不像雷爹的炮?”

 

 

…………

“没事啊万里…来,哥在这呢……等雨停了盖大房子去,盖好了把爹娘接过来,种好地,等着再给你好好说个媳妇……哥在呢。”

 

“……”

 

“你说什么?”

 

“……人嫌弃…”

 

“谁他妈敢嫌你?”

 

伍千里扯着被子逼对方露出个头来,却听到万里低声说:“人家嫌弃我……连个打雷都怕…没有姑娘要这样的男人。”

“哥,你抱抱我吧。”

 

“……哥不嫌弃你。” 双手将人揽在怀里,伍千里嗫嚅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哥不嫌你,啊……没事,房子也盖起来了,大不了,哥养你一辈子……”

 

“……哥,我也不想结婚……”

 

“臭小子,想得还挺远,” 伍千里轻轻在对方脑袋上敲一下,想了想又有了主意,使劲儿挤着弟弟脸颊直到挤出个包子脸:“放心吧,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呐。”

 

0.7

“哥,啥样的叫好日子?”

0.8

二零一四年三月二十八日,中韩双方在韩国仁川国际机场举行第一批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交接仪式。首批437具中国人民志愿军遗骸从韩国仁川机场踏上回家之路。此后连续八年,韩方向中方移交共825位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

 

雷睢生的遗骨最后被安放在沈阳的烈士陵园。同样被移入墓区的还有伍百里。张小山。黄继光。杨根思。



…………

忠骨返乡

 

0.8

“青山有幸埋忠骨。”

0.9

伍万里推开门,看见的就是他哥趴在桌子前练毛笔字的场面。江南梅雨季节又到了,伍千里早年在朝鲜雪地里趴得落下病根,膝盖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发作得厉害了连下地走路都困难。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他们早就从二亩三分地搬到了楼房,原先江边无数的破旧渔船也被豪华的邮轮取代。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这么多年算下来,没变的好像只有他们兄弟俩。

 

“千里,黄纸冥币都买回来了……再备点水果吧,过两天去看看大哥,还有雷爹他们。”

 

“明儿个,是十月二十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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